2019年3月4日 星期一

唐英偉 版畫與雕塑 1970。魯迅、唐英偉與抗戰 (轉)



版畫與雕塑   香港:唐氏畫屋,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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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唐英偉與抗戰

來源:北京晚報     2018年07月05日        版次: 34     作者:
    魯迅像 趙延年木刻作品
    ◀1936年唐英偉為唐雅力設計藏書票,刻畫在書房閱讀的樂趣。
    唐英偉木刻作品
    唐英偉木刻作品
    (上接33版)
    魯迅抱病參觀木刻展
    7月5日配合“第二回全國木刻流動展覽會”,《木刻界》第四期提前十天出版專號。唐英偉特別撰寫《全國木刻流動展覽的意義》一文,說:“帝國主義者強辣的手段在不斷的施行著,我們全領土的所有權,已經發生動搖;大眾的生命財產,天天受到剝削,在這日趨惡化的社會過程中,不願做奴隸的大眾們,是不能盲啞的,沉默的,不反抗地而只是等待滅亡;在這生死最後關頭的危難期中,我們要怒吼,反抗,而且要集合全國民眾的力量作民族生存的戰鬥。──這是民族鬥爭的直接陣線。”
    “第二回全國木刻流動展覽會”就在出刊當天的廣州市立中山圖書館展開。專號的封面是唐英偉一幅名為《前進》的木版畫海報。7月10日閉幕以後,唐英偉將這些展覽作品護送到杭州,在附近的紹興舉辦。接著警察查禁《木刻界》月刊。九月末巡迴到上海展覽,於10月6日至8日假基督教青年會九樓,以前開蘇聯版畫的會場舉行。
    10月8日展覽舉辦的最後一天,魯迅突然造訪。據沙飛在《魯迅先生在全國木刻展會場裡》一文記載:“(魯迅)自今夏病過後,現在未全恢復,瘦得顯得可以,可是他卻十分興奮地、很快樂在批評作品的好壞……魯迅先生徘徊了好些時才走,給與人們一個極親切的印象。”遺憾的是,唐英偉已於上海開展後返回廣州,魯迅於十一天后病逝,永遠地錯過和魯迅碰面的機會。
    推廣新興木刻
    唐英偉從廣州市立美術專科學校國畫系畢業後,在培正和華僑中學任教。他在《中學生》雜誌上發表《怎樣創作木刻》,同時在此雜誌上發表了很多作品。由於理論促使實際工作需要,他在杭州《東南日報》副刊,開始發表連環木刻《火線》。自從“七七”抗戰爆發後,深入各地舉行巡迴木刻展覽,抗戰期間在廣州出版了一冊《木刻》。來年暑假,赴廣西流動展覽一個月。
    1938年秋季,唐英偉到達香港。先在漁業研究所工作兩年,對於生物繪圖產生興趣,而且愈來愈專業。在這段期間認識了許地山,許氏是香港大學中文學院的主任。在他的書房,看到很多古籍木刻的插圖,特別是簡潔有力的漢代的石刻線條,於是唐英偉請他在木刻藝術上指導和幫助。並於1939年8月20日在香港出版《中國的血》木刻集,這是他在香港出版的第一本木刻集;許地山在扉頁題詞:“願將此中的一切,永刻在人人底心版上。”該書的封底是一款藏書票,顯示唐英偉在香港以版畫為筆,號召同胞抗日;同時藉著藏書票的創作,沒有忘記他那幫在大後方從事木刻創作的朋友。畫面上銳利的刀鋒,充滿了戰鬥力,彷彿他是一個英勇的戰士,從戰火中突圍而出。
    唐英偉在當地站穩腳跟後,於1940年3月和4月分別舉辦了兩次“木刻研究班”,為香港日後的木刻活動打下了基礎。5月,又以召開“木刻研究班”的形式,組織了“中華全國木刻界抗敵協會香港分會”,會址設在堅尼道13號A,後遷至跑馬地正信中學。香港分會成立不久,即在堅尼道的中華中學舉辦了“紀念魯迅六十週年誕辰木刻展”,這是中國新興木刻在香港的首次亮相。
    1940年11月,唐英偉繼續舉辦了三次“木刻座談會”,以提高青年木刻愛好者的創作技巧,同時與“十月詩社”合作在《民國日報》編印了《木刻與詩》周刊(後改名《木刻》周刊),發表他本人與梁永泰、伍廷傑、區頌聲等的木刻專論和作品。1940年12月10日,唐英偉《國民日報》上發表《木刻的任務》一文,指出:第一,要“徹底擺脫封建藝術的羈絆”;第二,要“不模仿西洋的作風”;第三,要“反對個人主義藝術的表現,樹立現實主義的獨創風格”,第四,要“表現中國的抗戰精神,創造民族藝術的新基礎”。唐英偉的這些主張,與新興木刻運動所提倡的藝術風格和社會功利原則基本一致。
    著書告慰魯迅在天之靈
    1941年12月日本偷襲珍珠港後,進一步突襲香港。唐英偉將木刻畫和書籍寄放在香港大學中文學院代理主任馬鑑家,沒想到對方懼怕日軍,《唐英偉木刻集》第二、三集、《新生木刻集》、《到前線去》連環木刻集、 《木刻藝術論》、《木刻的理論與實際》二書等底稿,都被馬鑑燒毀。留在自己身邊的只有當年出版的《唐英偉木刻集》第一集。
    離開香港後,唐英偉不久應聘到東坪石中山大學一年,全木協香港分會也隨他離開結束。他在這段期間完成《中國現代木刻史》和《雕塑的研究》,並且將木刻和雕塑作品舉辦展覽,以及中國“木刻總會”改組,選任常任理事,後來負責《黔桂版畫》期刊編輯。為了配合抗戰,於1944年12月在重慶舉行“唐英偉個人木刻展覽會”,內容有:(一)抗戰史蹟;(二)黔桂鐵路工程;(三)國防工業建設》;(四)青年從軍運動;(五)風景及人物。教育部長朱家驊看到他的木刻作品,便電調他到重慶工作。當時的中國美術學院敦聘他為副研究員,這是木刻作者進入最高藝術研究機關的第一人。
    特別是《中國現代木刻史》於1944年7月在中國木刻用品合作工廠出版,唐英偉在書中第一章第二節〈魯迅的提倡〉的總結:“(第二回全國木刻流動展覽會)接踵在上海出現後,更證明魯迅所說的中國還有一些'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青年人的努力,是熱情與忠誠的。這一次的展覽會更給與蘇聯的版畫展覽會一個相對照,中國的藝術青年,不但已經迎頭趕上去,而且在創作上已經轟轟烈烈地放射著輝煌的光芒於世界。這在魯迅先生的評批中,'第二次的成績比第一次的展覽有進步了。'這一點上觀察起來,中國的新興木刻,已達到魯迅先生所預期的途徑了。”以告慰魯迅在天之靈。
    遠離是非紛爭
    選擇香港為家
    1945年7月,唐英偉被中國美術學院派到北平接收北京藝專。因為徐悲鴻患病,舊同事做了接收院長要員,氣氛冷淡,把他當客人接待。於是南下到杭州國立藝專,開設木刻課程,任副教授兼出版組主任。不久接到數年斷絕消息的香港漁政司香樂思博士的來信,請唐英偉到香港工作。1947年夏天,利用暑假期間,先到廣州重遊,接受祝秀俠的建議,於1948學年度在廣州省立藝專開設木刻課程,來往粵港兩地。
    就像唐英偉在1936年6月15日在《木刻界》第三期,發表《我創作木刻的經過》一文,說:“我不願意模仿西洋木刻或無論那一個作家的風格,雖然他們的作品有時能使我受感動,但我的主觀使我固執,只許做一個客觀發展木刻藝術的特殊個性者,所表現出來的是被一般人所鄙視的大眼粗手大腳的勞動典型的畫面,但我內心的意識並不以人家的見解和批評的歧視而輕視自己的工作,我永遠抱定'不要輕視自己,也不要被人輕視'的信條,作我努力工作的態度。”
    唐英偉這種只服從魯迅、許地山等權威的個性,造成他有自己的獨立思想,促使他全心全力投入中國新興木刻運動。但因抗戰勝利後,新一輪的人事安排,導致他不願捲入是非紛爭之中。連亦師亦友的李樺,在1947學年度應聘北京藝專教師之前,曾於1946年10月寫了兩封信勸他都沒用,唐英偉不得不表明他的心跡:
    “既不願談政治,更不想與政治人物結不解緣,因為這個緣故,我決心不想再作三日京兆的浮沉官海的迷夢。只願寄情於杭州西子湖的山水間,虛度戰後的殘生,於願已足。誰知道青年的記憶於一夜風雨飄搖之中,又令我重溫著南海之濱的舊夢了,回到香港來作殖民地主義者的幫閒者。在這插翼難飛的樊籠中,受困了二十多年之久,指望早日恢復生活的自由,和創作藝術的自由,可惜一延二三十年了,我的木版已化成灰燼,而我的內心卻仍熱烈的期待著!”
    最後因為他擇善固執的性格,決定到香港做自己有興趣的工作。留下魯迅對他的肯定,讓我們去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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