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8日 星期一

王國維《人間詞話》“遊詞”/游詞;遊



王 國維

(1877.12.3—1927.6.2)

中國清末民初的國學大師。至死堅守清朝遺臣忠義。精通英文、德文、日文,曾於日本京都長住。以西方文學原理分析評論中國古學的第一人。於北伐期間至北京頤和園昆明池投水自盡。

  「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久貧賤,車感軻長苦辛。」可謂淫鄙之尤。然無視為淫詞、鄙詞者,以其真也。五代、北宋之大詞人亦然,非無淫詞,讀之者但覺其親切動人;非無鄙詞,但覺其精力彌滿。可知淫詞與鄙詞之病,非淫與鄙之病,而游詞之病也。

「豈不爾思,室是遠而。」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惡其游也。

子罕: 「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 子罕: 有一首詩這樣說:「唐棣開花,翩翩搖擺,我能不思念嗎?衹是離得太遠了。」孔子說:「不是真的思念,如果真的思念,再遠又有什麽關繫?」 ...


節自《人間詞話》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多次表示:自己十分討厭以輕薄、遊戲的姿態寫作的詩詞:


「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久貧賤,車感軻長苦辛。」可謂淫鄙之尤。然無視為淫詞、鄙詞者,以其真也。五代、北宋之大詞人亦然,非無淫詞,讀之者但覺其親切動人;非無鄙詞,但覺其精力彌滿。可知淫詞與鄙詞之病,非淫與鄙之病,而游詞之病也。


「豈不爾思,室是遠而。」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惡其游也。


“……艷詞可作,唯萬不可作儇薄語。龔定庵詩云:'偶賦凌雲偶倦飛。偶然閒慕遂初衣。偶逢錦瑟佳人問,便說尋春為汝歸。 '其人之涼薄無行,躍然紙墨間”

“詞之雅鄭,在神不在貌。永叔、少游雖作艷語,終有品格。方之美成,便有淑女與倡伎之別。”

“詞人之忠實,不獨對人事宜然,即對一草一木,亦須有忠實之意,否則所謂遊詞也。”

王國維所說的“遊詞”,大概就是不忠實、不莊重,輕浮隨意的詞句。

被王國維批評的龔自珍,還有歷史上的眾多詩人詞人,都曾故意以浮浪的態度寫哀情,王國維不應不知。但王國維討厭的是應這種寫法本身。在他看來,詩詞的寫法比詩詞中寄寓的深意,更能體現作者的情懷與品格。

再往深處推求,王國維的意思是:情思和語言、實質和形式,根本就是同一回事,不存在因果、時間、表裡等關係,也不能將其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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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字

釋義
(一)you2《廣韻》以周切,平尤以。幽部。 (1)遨游;游覽。《玉篇‧𡁸熷㗝部》:“遊,遨游。與游同。”《集韻‧尤韻》:“䏁𠮩𡑕子㗱,行也,或人岙人斿。通作游。”《詩‧唐風‧有杕之杜》:“彼君子兮,噬肯來遊。”鄭玄注:“遊,觀也。”唐杜甫《滕王亭子二首》之一:“人到於今歌出牧,來遊此地不知還。”明陳邦彥《南上草自余岙又》:“昔司馬子長遊名山大川,文章益進。”清方苞《遊豐臺記》:“居民以蒔花為業,芍藥尤盛,花時,都人士君熷羊往遊焉。”

(2)求學。《孟子‧盡心上》:“故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後漢書‧鄭玄傳》:“玄自遊學十餘年,迺歸鄉里。”魯迅《墳‧摩羅詩力說》:“裴倫以千七百八十八年一月二十二日生於倫敦,十二歲即為詩;長遊堪勃力俱大學不成。”也指求官或做官。《楚辭‧卜居》:“寧誅鋤草茅以力耕乎﹖將遊大人以成名乎。”王逸注:“事貴戚也。”《戰國策‧秦策二》:“王獨不聞吳人之遊楚者乎﹖楚王甚愛之,病,故使人問之。”高誘注:“遊,仕也。”

(3)游蕩;游逸。《書‧五子之歌》:“乃盤遊無度,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孔傳:“盤樂遊逸無法度。”《後漢書‧荀悅傳》:“帝耕籍田,后桑蠶宮,國無遊人,野無荒業,財不賈用,力不妄加,以周人事。是謂養生。”《北史‧隋本紀下》:“而近代戰爭,居人散逸,田疇無伍,郛郭不修。遂使遊惰實繁,寇攘未息。”

(4)嬉戲,游樂。《廣雅‧釋詁四》:“遊,戲也。”錢大昭疏義:“遊,游戲也。”《呂氏春秋‧貴直》:“殷之鼎陳於周之廷,其社蓋於周之屏,其干戚之音,在人之遊。”高誘注:“遊,樂也。”明周鳳翔《生財有大道》:“若能警遊惰,抑商賈,使人人耕種,則于來趾,便可盈筐盈箱,是之謂生之者血熷綋矣。”王國維《太史公行年考》:“武帝遊宴後庭。”

(5)游觀之所。《禮記‧王制》:“九十飲食不離寢,膳飲從於遊可也。”鄭玄注:“遊,謂出入止觀。”

(6)行走。《古今韻會舉要‧青韻》:“遊,行也。”《禮記‧曲禮上》:“遊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寢毋伏。”孔穎達疏:“遊,行也。倨,慢也。身當恭謹,不得倨慢也。”

(7)游行;雲游。《論語‧里仁》:“子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劉䏁𠵈王洆小貝㗱楠正義:“遊,行也。”唐于武陵《訪道者不遇》:“及戶無行跡,遊方應未歸。”孫承澤纂《天府廣記‧禮部下‧異教之禁》:“冊成,頒示天下僧寺,凡遊方行月岙去岙煀至者,以冊驗之。”

(8)游說。《孟子‧盡心上》:“子好遊乎﹖吾與子遊。”朱熹注:“遊,遊說也。”三國魏李康《運命論》:“〔張良〕受黃石之符,誦《三略》之說,以遊於群雄。其言也,如以水投石,莫之受也。”徐珂《清稗類鈔‧幕僚類》:“彭與寧都魏際瑞以策干平南王,不合,遂遊諸方面。”

(9)無拘束。《莊子‧外物》:“胞有重閬,心有天遊。”郭象注:“遊,不係也。”

(10)優游;閑逛。《禮記‧學記》:“息焉,遊焉。”鄭玄注:“遊,謂閒暇無事之為遊。”

(11)交游;交結。《字彙‧𡁸熷㗝部》:“遊,友也,交遊也。”《孟子‧盡心上》:“舜之居深山之中,與木石居,與鹿豕遊。”趙岐注:“鹿豕近人,若與人遊。”清王夫之《船山記》:“古之人,其遊也有選;其居也有選。”又交往的朋友。《莊子‧山木》:“辭其交遊,去其弟子,逃於大澤。”唐白居易《送王十八歸山寄題仙遊寺》:“惆悵舊遊無復到,菊花時節羡君迴。”清王夫之《五十自定稿》:“耒陽曹氏江樓遲舊遊不至。”

(12)飄浮。《廣韻‧尤韻》:“遊,浮也。”《易‧繫辭上》:“精氣為物,遊魂為變。”孔穎達疏:“浮遊精魂,去離物形而為改變。”《文選‧郭璞〈江賦〉》:“標之以翠蘙,泛之以遊菰。”李𠻘注:“浮於水上,故曰遊也。”《晉書‧天文志中》:“凡遊氣蔽天,日月失色,皆是風雨之候也。”唐柳宗元《非國語上‧三川震》:“陰與陽者,氣而遊乎其間者也。”

(13)流動。《文選‧司馬相如〈長門賦〉》:“羅丰茸之遊樹兮,離樓梧而相撐。”李𠻘注:“遊樹,浮柱也。”宋沈括《夢溪筆談‧象數一》:“(祖煗)以璣衡求極星,初在窺管中,少時復出,以此知窺管不能容極星遊轉,乃稍稍展窺管候之,凡曆三月,極星方遊於窺管之內,常見不隱。”《武經總要前集‧雜余岙又‧戰地》:“堅甲利刃,長短相雜,遊弩往來,什伍俱前,則匈奴之兵弗能當也。”魯迅《墳‧摩羅詩力說》:“流浪歐洲之民,以遊牧為生者也。”

(14)𠺫岙替水浮行。《方言》卷十:“潛,遊也。”郭璞注:“潛行水中亦為遊也。”《莊子‧外物》:“人有能遊,且得不遊乎﹖人而不能遊,且得遊乎﹖”楊樹達讀書記:“‘遊’假為‘𠺫岙子’,《說文》十一篇上《水部》云:‘𠺫岙子,浮行水上也。’”《韓非子‧說林上》:“假人於越,而救溺子,越人雖𠻘遊,子必不生矣。”元薩都剌《雁門集‧江南曲》:“遊魚水淺出短蒲,誰家銀箭飛金壺。”

(15)虛浮不實。《文選‧應璩〈與從弟君苗君冑書〉》:“無或遊言,以增邑邑。”李𠻘注:“《禮記》曰:‘大人不倡遊言。’鄭玄曰:‘遊,浮也,不可用之言。’”明崔銑《重修岳武王廟碑記》:“且夫莫須有者,檜之遊詞也。”清全祖望《淳熙四先生祠堂碑文》:“遊談無根,是即朱子講明之說也。”

(16)放縱;放任。《廣韻‧尤韻》:“遊,放也。”《書‧大禹謨》:“罔遊于逸,罔淫于樂。”孔穎達疏:“無遊縱於逸豫,無過耽於戲樂。”晉王羲之《蘭亭集序》:“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17)游俠。《廣雅‧釋詁二》:“遊,俠也。”王念孫疏證:“遊,即所謂游俠也。”

(18)無官職的人。《周禮‧地官‧師氏》:“掌國中失之事以教國子弟,凡國之貴遊子弟學焉。”鄭玄注:“遊,無官司者。”

(19)通“由”。清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孚部》:“遊,墒借為由。”《文選‧阮籍〈詠懷詩十七首〉之八》:“素質遊商聲,悽愴傷我心。”李𠻘注引沈約曰:“遊,字應作由。”

(20)姓。《姓觿‧尤韻》:“遊,《姓譜》云:鄭公子子游之後。去水從𡁸熷㗝為遊。古文遊、游通用。《集韻》云:廣平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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