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11日 星期一

In a Renewed Hotel Okura, Japanese Historians Still See a Loss

 In a Renewed Hotel Okura, Japanese Historians Still See a Loss

January 7, 2016


無人不愛的東京大倉酒店,如何說再見?

文化2016年1月7日
東京大倉酒店陳舊的主樓已經被拆除。新的主樓將於2019年啟用。
Jeremie Souteyra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東京大倉酒店陳舊的主樓已經被拆除。新的主樓將於2019年啟用。
東京——去年,東京有53年歷史的大倉酒店(Hotel Okura)被拆除。對於此事引發的不滿,最驚訝的就是日本的歷史學者和建築專家。
全球生活方式雜誌《Monocle》通過savetheokura.com發佈了一份請願書,意圖表達「仰慕其獨特設計的人的憤怒」。意大利時尚品牌Bottega Veneta創意總監托馬斯·邁爾(Tomas Maier)錄製了一段紀念視頻,並發起了一項社交網絡運動「我在大倉酒店的一刻」(#MyMomentAtOkura)。
這座酒店在其戰後修建的現代派風格的大堂里,以精湛的技藝平衡了日本傳統元素和在當時看來充滿未來感的元素,前者如李子花形狀的漆器桌椅,後者則包括展示全球時區、亮着背光的世界地圖。包括奧巴馬總統在內的歷任美國總統及各國元首、名人、藝術家、設計師都經常在此下榻。它在1960年代的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小說《雷霆谷》(You Only Live Twice)里扮演了核心角色。
大成建設(Taisei Corporation)和日本第二大房地產開發商三菱地所(Mitsubishi Estate),計劃修建一座38層高的建築,包含510個房間,比大倉酒店(Okura)現在的規模多出201間,此外還會新增18層的寫字樓。整修預計耗資10億美元。該公司承諾會「忠實地重現」大堂里數個很受喜愛之處,包括壁毯、紙燈籠、滑動門、漆器傢具,以及標記時區的地圖。
上面是大倉酒店以前的大堂。下面是新大堂的三維圖片。
Top, Jeremie Souteyra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bottom, Taniguchi and Associates
上面是大倉酒店以前的大堂。下面是新大堂的三維圖片。
酒店的主樓和它標誌性的大堂已在9月拆除。1973年建造的南樓仍在正常運行,業主計劃重現舊的大堂中,在日本畫作《夢橋》(Bridge of the Dream)基礎上修建的樓廳,以及其六角形的頂燈。新設計的酒吧將會嘗試重現以前「蘭吧」(Orchid Bar)那種典雅的復古時尚風格。大倉酒店的這個酒吧里燈光柔暗,這裡調製的雞尾酒深受各國外交官、外籍人士和記者的喜愛。新建築還會融入升級措施,滿足抗震建築技術的最新標準。
但這些計劃幾乎沒有緩解保護人士的擔憂,他們當中的許多人認為,東京為了迎合2020年的奧運會以及近年來興起的旅遊業,正在摧毀戰後最偉大的建築財富。但最樂於發聲的批評人士並非來自日本,這簡直是一個值得寫入007小說的情節。
「重建的決定宣布後,很多外國人,尤其是知名設計師表達了遺憾,」東洋大學(Toyo University)建築學教授內田祥士(Yoshio Uchida)表示。「他們抗議的激烈程度超出了我的想像。」
原來的大倉酒店開業於1962年,那是東京首次舉辦奧運會的兩年前,這一活動向全世界昭示,日本已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瘡痍中恢復了起來。大倉酒店就矗立在美國大使館的街對面,它在外交官當中很受歡迎,以至於曾被稱作「附屬樓」。
建築師谷口吉生。
Timothy Greenfield-Sanders
建築師谷口吉生。
當年,建築師谷口吉郎(Yoshiro Taniguchi)領導了一個由創始人大倉喜七郎(Kishichiro Okura)指派的團隊,開展了酒店的設計。
戰後東京的許多建築主要參考的現代派藍本絕對是西方的,但大倉酒店的建築卻喚起了「日本特色」的聯想,至少在外國人看來如此。這意味着形狀彷彿是古代寶石的六角形吊燈,以及邊角包裹和服織物的屏風,諸如此類。
重建大倉酒店的是原建築師谷口的兒子,世界著名的建築師谷口吉生(Yoshio Taniguchi),後者畢業於哈佛大學,曾在11年前重新設計了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useum of Modern Art)。谷口吉生最為人熟知的是簡練的線條和剋制的極簡主義風格。一些人形容,這與他父親的風格大相徑庭。其父關注於物件和實體的精湛工藝,也能天才般地在東西方之間找到和諧平衡,而這些都喚起了觀者的情感。
谷口吉生非常清楚人們對他父親設計的大倉酒店賦予的感情。他表示,他能夠將原有建築的精神和感覺融入新建築,不管通哪種具體方式。
東京大倉酒店陳舊的主樓。新主樓將於2019年啟用。
Jeremie Souteyra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東京大倉酒店陳舊的主樓。新主樓將於2019年啟用。
「在日本戰後設計的現代建築中,有很多非常棒的例子,」他說。「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也有很多建築變得破舊。對於那些特別優美、獨創的建築,我們會盡量恢復原狀。我們會一直努力。」
紐約蘇豪區和翠貝卡地區的當地餐廳正在變成高層公寓,很多人擔心東京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內田祥士認為,大倉酒店的命運體現了一種困擾日本首都的趨勢。
「這標誌着我們在平衡重建和保護城市珍貴建築上所面臨的困難,」他說。「這意味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非常重要。」
京都工藝纖維大學(Kyoto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教授、戰後現代主義作品的倡導者松隈洋(Hiroshi Matsukuma)認為,東京建築值得讚歎的一點就是,它們體現了歷史的層次。與世界其他城市相比,東京20世紀的主要建築不算宏偉,比如11層高的大倉酒店。但他們就像樹榦上的年輪,體現了城市重建那種自然、矯健的發展步伐。
大倉酒店主樓近景。該酒店建於1962年。
Jeremie Souteyrat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大倉酒店主樓近景。該酒店建於1962年。
自2000年以來開展的項目往往是建造大規模、多用途的摩天大樓,比如重建的丸之內大廈(Marunouchi Building)。「從其主要中心地區來看,東京或許正在失去它的多層次性,」松隈洋寫道。「你只能在那些偏僻小巷、老舊社區看到這種多層次性,但這些地方也在逐漸消失。」
東京面臨的另一個挑戰則比較平淡:該市缺少酒店客房。日本國家旅遊局(Japan National Tourism Organization)在去年晚些時候宣布,到2015年底,日本接待的外國遊客的數量將增加逾40%,達到2000萬,創下記錄。
東京酒店的入住率通常是90%或者更高,國內公司已經開始抱怨,他們的出差人員無法找到價格合適的客房。去年,日本接待的亞洲遊客的數量暴增。僅中國遊客就達到了470萬名,一年內增加了109%。
重建後的大倉酒店計劃增加的少量額外房間,將遠遠無法緩和這一迫使東京接受21世紀另一項新發展的趨勢。Airbnb在上月宣布,日本目前是其發展最快的市場。
翻譯:王童鶴、許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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