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日 星期二

《誠摯的友誼》Sincères Amitiés By Jean-Jacques Sempé 尉遲秀;Mood


Mood

"Only the enemy never betrays."
_Nelson Rodrigues (Brazil, 1912-1980, journalist, novelist, chronicler of customs and playwright)

Jean-Jacques Sempé







《誠摯的友誼》由名譯家尉遲秀處理,品質當然很好。然而,中文也無法註解許多文化背景。
舉個例子,Jean-Jacques Sempé書中說:
Edward Koren 與Saul Steinberg 談他在漫畫上"受影響的焦慮",你必須了解這兩人.......


訪談:哥倫比亞大學的幽默刊物Jester之小幅插畫開始,約1955年的期號起:
Edward Koren: The Capricious Lin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time_continue=5&v=VMoRduWHFI4
結尾:都靠我這隻手
Koren began his cartooning career at Columbia while drawing for the college’s humor magazine. After college, he went on to teach art at Brown University.

YOUTUBE.COM
Edward Koren reflects on his early work and the evolution of his style. Originally presented in conjunction with the exhibition Edward Koren: The…








Sincères Amitiés

作者: 尚-雅克・桑貝
原文作者: Jean-Jacques Sempé
譯者: 尉遲秀
出版社:新經典文化
出版日期:2018/09/05
語言:繁體中文

內容簡介

給追尋過、失落過、歡笑過、渴望過友誼的你
法國插畫大師桑貝的人生智慧

  「我相信那就像戀愛的感覺:感覺來了,掉在我們身上,然後呢,我們得搞定它,
  因為這裡頭有一些責任、義務,某種儀式……」

  今天,人際關係變成在交流憂慮,尋求安慰。想逃脫這種粗暴,桑貝說,友誼靠的是沉默――
  「忠誠是最優先的。對朋友要有強大的關注力,而且神志要很清醒,還要保持很遠的距離。」

  繼《童年》後,第二本長訪談+畫作集,感心問世

  在本書的長篇對話裡,桑貝向訪談者馬克・勒卡彭提耶坦誠:
  「友誼裡的一切並不容易,友誼需要低調,需要謹慎自持,需要忠誠」。證據就在畫作裡。
  本書收錄的畫作多數未曾發表,這些畫作為我們的感情深不可測的奧祕提供了清晰的映像,讓人禁不住露出微笑。

  幽默畫家以懷疑論者的洞察力為我們的大腦聽診,他們沈浸在憂鬱的診斷裡,卻以才智和輕盈遮掩清醒的悲觀,邀請所有人為自己天生的弱點發出微笑,進而赦免自己的軟弱。尚-雅克・桑貝沒有逃離這條法則,他以一貫的親切、調皮、慧黠的筆法提出質疑,追問的對象是導引人際關係的各種規則。

  不論友誼的基礎是不為人知的某種障礙(《哈伍勒的秘密》〔Raoul Taburin〕),或是一同分享某些麻煩(《馬塞林為什麼會臉紅?》〔Monsieur Lambert〕),還是得靠另一個人(《隆貝先生》〔Monsieur Lambert〕)⋯⋯友誼無論如何都得倚賴一些儀式性的行為,才能一點一滴建立起默契。

  不過,就算這些歡樂的孩子並肩走著,這幾位太太慢慢騎著單車,這幾個男人遠遠打著招呼,就算這些人物訴說著心照不宣的快樂,卻也透露出友情要能長久其實並不容易。在這些隱而不顯的和諧美好時刻之後,對話打破了沉默,但是對於友誼這種意在言外的協定,對話不必然是最佳的催化劑,因為友誼需要謹慎自持,需要忠誠。

  或直言,或低調,幽默就在那裡,以岔題和節制的方式遮掩心思的沈重,提醒著我們:在自大與浮誇之間,在嫉妒與軟弱之間,大人的友誼脆弱而易碎,而小孩的友誼卻可以純粹,可以出自本能。

  而由於桑貝把友情放在人類情感的最高位階,所以他以畫作展示,友情的重要養分是那些珍貴而罕有的、轉瞬即逝的片刻和舉動。彷彿放肆、無心或好勝心始終埋伏在暗處,虎視眈眈,隨時可以擾動個體之間脆弱的平衡。

  雖說幽默遮掩了心思的沈重,但是事證清晰無可迴避:在自大與浮誇之間,大人的友誼是脆弱的。而由於桑貝把友情放在人類情感的最高位階,所以他告訴我們,友情的重要養分是那些珍貴而罕有的、轉瞬即逝的片刻和舉動。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尚-雅克‧桑貝(Jean-Jacques Sempé)


  生於1932年波爾多市。自1960年代展開創作生涯,至今出版超過40部作品集。其中包括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如尼古拉(Le Petit Nicolas,勒內‧戈西尼〔René Goscinny〕合著)、馬塞林(Marcellin Caillou)、哈伍勒(Raoul Taburin)。他的創作中最不可或缺的元素是:優雅的幽默中帶點隱喻及高明的諷刺,利用令人會心一笑的反諷,表現人性的缺點與瑕疵。目前與知名雜誌《快訊周刊》(L’express)、《電視全覽》(Télérama)、《紐約客》(New Yorker)固定合作插畫。曾於紐約、倫敦、慕尼黑、薩爾斯堡成功舉辦個展,作品已售出德國、英國、美國、義大利、中國、韓國與俄羅斯等多國版權,是全世界最受歡迎的知名漫畫/插畫家。

譯者簡介

尉遲秀


  1968年生於台北,曾任報社文化版記者、出版社文學線主編、輔大翻譯學研究所講師、政府駐外人員,現專事翻譯,兼任輔大法文系助理教授。

  譯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笑忘書》、《雅克和他的主人》、《不朽》、《戀酒事典》、《渴望之書》(合譯)、《HQ事件的真相》、《馬塞林為什麼會臉紅?》、《哈伍勒的秘密》、《童年》等書,近年開始投入童書及人文科學類的翻譯。



*****內容連載
.....馬克.勒卡彭提耶:友誼,是一種要求嗎?

尚- 雅克.桑貝:不是,不是要求!友誼是一種存在方式,如此而已。就好像兩個小孩,他們不覺得他們跟其他人一樣,他們兩個也跟其他人在一起,可是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是朋友……

馬克:您還記不記得,您是在什麼樣的時刻意識到「友誼」這個詞的意義?

桑貝:啊,這個啊!這問題我倒是從來沒想過……(沉默良久)。有一天,我手上捧著一個大郵包,裡頭是一本兒童刊物。我那時候應該是六歲或七歲吧。我讀到一個關於兩個男孩子在一片荊棘密佈的叢林裡相識的故事,書上搭配的圖畫非常樸素。在那片原始森林裡,他們碰到一群大象,他們互相幫助,不再害怕,他們團結合作,一起面對那些潛在的危險,實在太美好了。後來,當他們分手的時候,我心裡所有的眼淚都哭出來了。我覺得好悲傷,因為對我來說,他們已經是朋友了。

馬克:您有朋友嗎,在那個年紀?

桑貝:沒有。沒有。我有同伴,可是沒有朋友。

馬克:同伴跟朋友有什麼差別?

桑貝:這麼些年來,我經常試著畫一些這個主題的畫。其中一幅,我說的是兩個小男孩的故事:讀者看到他們回到家的時候互相送來送去,捨不得分開,就可以猜到他們的感情有多好……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收尾。可是,我又很想把這幅畫放進我們的書裡。對我來說,這是友誼的最佳例子!我卡住的另一個主題,畫的是兩個好朋友:聖誕節的時候,有人送了他們一人一支手機,他們發誓他們的手機號碼只會讓對方知道。結果有一天,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的手機響了。友誼的協定破滅了,因為這通電話只有可能是其他人打來的。

是的,友誼是一種協定。一種可以不必明確寫出來的協定……就像存在兩人之間的某種憲章,可是沒有明說。不過,要從同伴關係發展到友誼,這很罕見。

馬克:為什麼您無法輕易使用友誼或朋友這些詞?

桑貝:這些詞讓人尷尬……所有這種具有誇張、強調意味的詞都會讓人有點尷尬,不是嗎?

馬克:友誼這個詞對您而言有點浮誇嗎?您比較喜歡說:「那是一個同伴」……

桑貝:啊,對呀,您發現了?

馬克:是因為您認為自己不配擁有友誼,還是維持不了友誼?
桑貝:我可以維持,我是這麼想的……不過我總是交到一些比我優秀的朋友,比我優秀很多。所以呢,因為謹慎,也或許因為過度謹慎,我不是很喜歡用「朋友」或「友誼」這樣的說法。就像藝術家這個詞……

馬克:「感情」,這個詞您會不會比較滿意?

桑貝:沒有感情的友誼有可能存在嗎?

馬克:「依戀」,這個詞對您比較有吸引力吧?

桑貝:(沉默)「依戀」,這個好。這個我覺得可以。我喜歡這個詞。「依戀」,有一種熱情的

感覺,讓人覺得舒服。我們可以非常依戀一隻小貓……

馬克:您的人物跟他們養的動物─他們的貓或狗,有時候甚至是跟一頭牛或一隻雞――他們經常有一種真正的默契……

桑貝:幸福的想法有很多幻覺。老先生的貓在他的肩膀上,或許對他來說,這是真正幸福的時刻,或許對貓來說也是。這就像某種友好的默契……但是他不可以去習慣這件事:貓會想要吃東西,會有另一個肩膀可以讓牠在上頭縮成一團!老先生不可以有太多幻想。就算有默契存在,也總是會有什麼事來破壞它。人生就是這樣……

馬克:可是您的畫作卻讓人想像:人和動物之間的關係算是平靜的?

桑貝:特別是和貓。我以前有一隻叫做「橄欖」的母貓,養了很長的時間,我很喜歡牠。我走到哪,牠就跟到哪,牠會看著我畫畫。我彈鋼琴的時候,牠是唯一一個會走到我身邊的人類!這說明了牠的自我犧牲和牠的用心――牠想要對我證明牠的溫柔!

馬克:您說起牠來,像在說一個人……

桑貝:是這樣吧,因為牠的姿態很像人,很專心……

馬克:……只是不會說話……

桑貝:我覺得――或者該說我希望――沉默有時可以讓彼此非常理解。所以呢,有些人對動物的感情令我感動。

馬克:就算這種感情的對象是一頭牛或一隻雞?

桑貝:我覺得動物是替代者這件事很好玩,我很開心地試著要畫出一種動物特有的表達方式。鄉下人用怪異又憐憫的眼神望著他的牛,這畫面讓我微笑。他喜歡他的牛,他的牛也喜歡他。這不是很寫實,不過牛的眼睛令我感動……

馬克:那麼,跟農場女主人的腳踏車後頭跑的這隻雞呢?
桑貝:我沒辦法告訴您為什麼我會畫這個!不過我們可以想像牠陪著女主人上市場,去賣牠的蛋,不是嗎?這隻雞的行為像隻狗。這是一隻養在家裡的寵物雞,也許是!牠是這位養牠的農場女主人的同伴!如果要我說真心話,我是真的很喜歡畫雞!而如果我放任天生的虛榮心,我會向您坦誠,登上《紐約客》封面的那隻雞讓我非常開心。我當初是希望牠看起來一副蠢樣,自以為是,膽小,謹慎,驚慌,傲慢!人們不一定會想跟牠來往,可是我很喜歡這隻雞!看到牠登上這本算是正經的雜誌的封面,我的人生沒有因此改變,但是這帶給我一個小小的、滿足的瞬間!

馬克:這隻雞,有時候有些人很像牠,像是走在沙灘上,又像人又像鷺鷥的那些人物,可是有人對他們很滿意,您是這個意思嗎?

桑貝:要這麼看,或許也可以……他們趾高氣昂,像某種公雞,他們顯然都是些銀行經理。他們看起來像在想事情,在跟人交換什麼不容置疑的厲害想法。我不確定他們真的是朋友……

馬克:友誼的基礎是一種信任的協定嗎?

桑貝:兩個人擁有某種只屬於他們、絕無僅有的東西。不論身邊其他人怎麼說,這東西就是屬於他們!僅僅屬於他們。

馬克:您有沒有一些這種友誼的例子?

桑貝:我們當然會立刻想到蒙田(Montaigne)和拉.波埃西(La Boétie),雖然這個例子不是很有創意!「因為是他,因為是我……」。不過對我來說,這還是比較屬於夢想的領域。我們希望事情如此,但是……。人們寫愛情故事寫了幾個世紀,看到人類想要參透愛情奧秘的這種執念,看到這些小說和這些戲劇每次都想在這個問題上帶來一點新意,其實還滿滑稽的,不是嗎?

馬克:我們在講友情,您在講愛情……

桑貝:這是同一回事!或者可以說,付出的方式是一樣的……

馬克:友情必須以善意為前提?

桑貝:我們希望是這樣,不管在什麼情況下。

馬克:也必須以原諒為前提?

桑貝:重要的是分享,而不是原諒。不過,這一切都被理想化了,事情就是這樣。其實,我不相信我們可以原諒一個朋友。我們沒有辦法。友誼的基礎是一種珍貴的感覺,把兩個朋友結合起來的這條線繃得那麼緊,一旦切斷了,我們就永遠無法修補,縫合。線還是會在,可是電流不通了!
馬克:友誼,也是關心對方,有人這麼說。如果明天,有人邀請您去看世界盃足球賽的決賽,可是您已經答應一位朋友,要去慶祝他的生日,您會如何選擇?

桑貝:我會厚著臉皮扯謊,我會向我的朋友解釋,是出版社邀請我的。我會撥二十通電話給他,跟他說我實在沒辦法不去法蘭西體育場(Stade de France)!

馬克:所以我們可以跟朋友說謊?

桑貝:這個啊,這是逼不得已的!這種事很嚴重,可是我還是會做!我擁有的選項,一邊是錯過了就不會回來的事件,一邊是他的生日,每年都會來一次。我選的是絕無僅有的事件。然後我會怪自己。我自責得不得了,可是我也很責怪我的朋友,他幹嘛在這一天出生……

馬克:那您很確定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桑貝:(沉默良久)不是。剛才的回答只是我第一時間的反應,帶著得意和傲慢……可是,等懊惱的時間過了,顯然我會放棄世足決賽,而且會盡可能隱藏我的懊惱……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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